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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梓涵行吟集】序 树万树梨花开

    经作家徐迅介绍与梓涵相识,始知她是很有知名度和正义感的新闻记者,以深度报道见长,已出版新闻专著《聚焦中国基层万象》(上、下册)、《聚焦中国高层名流》(上、下册)、《盛世观察——一位女记者眼里的热点回眸》(上、中、下)、《言为民生——一位女记者眼里的人民代表》、《寥廓江天万里虹》等,逾四百余万字。其勤奋不辍,忠于职守,始终风尘仆仆于新闻第一线,尤使我产生敬意。

    新闻报道应该是不需要文采的,但是应该秉持立场、感情。我非常忧虑时下的一些媒体,在世界新闻方面的报道上,词语竟然同西方的报道口径不分泾渭,俨然传声筒。老说没有话语权,但总是鹦鹉学舌,必然自毁长城。像梁启超、邵飘萍所倡导的文风“笔尖常带感情”,这是新闻记者不易达到的境界。我注意到梓涵的新闻报道中是常常流露出感情的,对于国计民生的关注,使她的新闻报道不仅具有深度,且常常带有感情色彩。因之,被各大媒体的转载率很高。

    当梓涵拿来她即将出版的诗集的小样请我校订时,我有些吃惊:梓涵不是专业从事写诗之人,甚至连古人所说“余事作诗人”者都不能类同。她只不过在紧张的采访途中,将所见、所闻、所思点点滴滴直抒胸臆而已。体裁亦非民谣,亦非打油,更非旧时代闺阁诗词,属于新体诗,不乏文藻与意境,是一种情感的真实记录,风格独具。

    诗人需要灵感和才气,天才的诗人是“上帝的宠儿”。作诗讲究“诗骨”,甚至定位于“诗穷而后工”,“赋到沧桑句便工”。那么常人可不可以写诗?中国是诗的国度,形象的汉字和优美的音律产生无穷尽的诗思。世界没有一个民族像中国人那样热爱诗、写诗,在封建时代直至民国初年的几千年漫长的岁月,有条件的中国人自幼就会在私塾里读诗、学习作诗的技巧,《声律启蒙》、《千家诗》等是必读的启蒙读物。封建时代的人要想做官,科举考试中就要作试贴诗。

    所以,在诗的国度中三教九流包括皇帝、文臣武将中人都会写诗。当然有高低优劣之分。读一读《全唐诗》就可以知道,不仅有李白、杜甫、白居易、李商隐、李贺、杜牧、王维、王之涣等等天才并峙的星宿,也有很多并不以诗名著称的人的诗作。不妨试举一例。《全唐诗》卷八百六十九中载武则天时的左司郎中张元一,写诗嘲讽武懿宗在领军与契丹作战时临阵脱逃:“长弓短度箭,蜀马临阶騗。去贼七百里,隈墙独自战。忽然逢着贼,骑猪向南走睿又”(最后一个字是个怪字,是‘走’、‘睿’、‘又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,音‘旋’,意为奔逃)。“短”意为不擅长,“騗”音“片”,形容一跃上马,“隈”意为挨近。张元一看来不是诗人,有学问,因为用生僻字,一般人看不懂,但他知道押韵,嘲讽举例很生动。武懿宗是武则天的侄子,被委以大军统帅,可是他不会骑射,身材短小,很矮的蜀马也须借助台阶才能上去。契丹兵相距遥远,他惧怕靠墙。一旦短兵接触,马上骑着猪飞也似地逃窜。武则天读到这首诗曾放声大笑,可见这首诗虽无文采,却生动幽默有感染力。

    “文贵曲”,诗要讲比、兴。“杜撰”是一个国人很熟悉的词汇,但却来源于宋代的诗人杜默,与石延年、欧阳修被时人称为“三豪”。有人作《三豪诗》,称石延年豪于诗,欧阳修豪于文,而杜默豪于歌。据说杜默极爱写诗,但不合格律,毫无文采常常信口而来,苏东坡在《志林》中记载过他的一首诗:“学海波中老龙,圣人门前大虫,推倒杨朱墨翟,扶起仲尼周公。”这首诗一共24 个字,其中8 个字是人名,余下16 个字再除去专有名词,简直没有任何辞藻,但苏东坡不过打趣而已,并没有深恶痛绝。可见在诗的国度中是非常宽容的,允许百花与草芥一同生长。杜默的白话诗起码通俗易懂,我觉得似乎比故作艰深、卖弄词藻要强得多,这样的诗虽无韵味,但读了让人一笑,有何不可?清末有名的诗人黄遵宪主张写诗“我手写我口”,似乎有杜默的流风遗韵,甚至以外国名词入诗,虽然被人诟病,但中国诗史却不得不给他留有一席之地。他的《日本纪事诗》至今成为研究日本明治维新前后的风俗纪实史料。

    从来不会作诗的人也会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。我非常欣赏五代时的一位武将,姓名忘记了。诗却至今记忆犹深。皇帝和文武大臣常常一起饮酒赋诗,这位武将不会作诗,在雅集中常常成为被嘲讽的对象。武将后奉命出征,班师凯旋。皇帝大举盛筵,命令所有席上官僚赋诗庆贺。人们等着这位武将出丑,武将居然脱口吟诗一首:“去时女儿悲,归来笳鼓竞。借问行路人,何如霍去病?”获得从皇帝到大臣们的一致称赞。词如白话,却极其生动地道出武将征战归来的喜悦心情,豪迈而跌宕,从容而不乏对比、起伏。

    可见,从来没有写过诗的人,经过学习、揣摩,是可以写出感染人的好诗来的。

    掉书袋有些冗长了,无非说明一个道理。梓涵的诗当然不可比肩古代那些著名的诗人。但是她生活在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,诗出胸臆,是很自然的情感流露。“文章合为时而著,歌诗合为事而作”,行万里路,观时代潮。自古至今,关心国计民生、草野疾苦,是中国真正诗人的优秀传统。历数名家,莫不如此。梓涵的诗尤其是集子中的新体诗更体现了这个特点。尽管形象思维略有欠缺,需要更进一步。“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,王国维所说的最高境界,自然需要“望尽天涯”、“衣带渐宽”等不同的阶段。“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登攀”,多读、多写,必然会迸发气象。当然,天才的诗人不可追攀。像鲁迅所说,诗都让唐人写尽了,无法逾越。但后人却并不因此鸦雀无声,宋、元、明、清直至民国,诗家辈出,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。

    诗人杨炼有一句有名的诗句:“我是诗人,我要让玫瑰开放,玫瑰就会开放”,这是诗人的一种自信。不必顾虑苛刻挑剔,只要爱诗,只要有心,何愁诗意不择地而出?“人生得意须尽欢”,我说人生有憾不写诗。

    “千树万树梨花开”。诗的百花园中,又有一位女诗人出现,不是一件很令人欣慰的风景吗?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朱小平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3年10月6日于北京顺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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